32.下一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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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的学生会部长例会后，江五水果不其然地被副会长在僻静处拦住了。

表情一派隽冷的高挑男生抿唇，维瑞思的校服在他身上简直是一丝不苟：“江同学，那天吃饭，我没有给你钱。”

江五水：“？”

大少爷账算得挺清，正好她也不想让富哥白白占了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。

女生撇撇嘴，朝他摊出手掌，小巧的手机屏幕上是她的微信二维码：“行叭，也就是十几。小徐会长，你这样的话，会难免让我觉得，你是想加我的联系方式。”

这个称呼让徐忱然耳根不由得有些发红，可惜江五水根本没注意到，维持得很好的冷淡表情有点垮掉，右手似乎有点紧张地摸出手机扫上码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
他这幅奇怪样子，倒是丝毫不见素来那副少年老成的冷淡精英范。

江五水被他弄得想笑，但到底顾及这人的显赫身份，憋住笑意的时候眉眼像是狡黠的狐狸：“好啦，要是你没别的事，我就先走啦。”

“等等，”徐忱然下意识伸手圈住她的手腕，瘦长的手指虚虚握住，没用多大力气，少见的慌张神情倒是让他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鲜活不少，“你前天说的事情……我是不是应该，对你……负责？”

江五水：“？”

这人话题转得好快。

前天的午餐桌上，她刚说完最后一句话，就注意到男生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，正想解释两句，却听见他低哑的一句“抱歉，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”，然后就状态很不对劲地跑掉了？！

江五水其实已经信了他六七分，但还是不免埋怨了两句这家伙浪费食物的行为。

不过，周日的时候段泠约了她去新开的游乐园，江五水便愉快地将这些都抛之脑后，在尖叫声中度过了一个相当轻松的周末。

徐忱然不过是她的一个小小插曲。

而现下，这道不和谐音似乎有放大扩充的趋势。

她好笑地想抽回手，却发现他拉得比想象中紧，便宽容地作罢，脸上又开始摆出经典的完美微笑：“不用了吧徐同学。要是一个个都这样，那我得被掰成好几份啦～”

女生甚至微眨了一下眼睛，睫毛在刘海下闪动，俏皮地同他开了个小玩笑。

毕竟她在恩怨方面向来分明，报复当然是要报到罪魁祸首身上。

没想到对方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。徐忱然只觉得嗓间干涩，发不出一点音节，手沾了胶水似的粘在女生的手腕上，能感知到细微属于她的温度。

心脏却如堕冰窖。他感觉自己现在表情一定有点扭曲了，狼狈地想低下头不让江五水看见：“这样吗……要是我——”

——一直，喜欢着你呢？

“你和会长关系如何？”

江五水忽然开口打断他吞吐犹豫间还未来得及补全的话语，抬眸定定地望着他。她小小的两轮圆月似的瞳孔里，第一次倒映出了他的身影。

徐忱然张了张嘴，酝酿的情绪一下子被女生泼洒得到处都是，让他有些茫然：“……关系还行。”

江五水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。她确实没有告诉他，那天其实不仅是他和她上床了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被悄悄抹去了。

“这样啊，”女生又笑了，这回看起来真心实意得多，“——那徐同学，你要不要和我约会？”

她微笑着，手腕微微一翻转就反握住了他的手，掌心温暖干燥，发丝如她身后的垂柳一般，被春风轻晃着，眼睛里的温软情绪将他这块薄弱的冰融化得一干二净。

蔷薇里的神像此刻似乎只为他而苏醒。

“……好。”徐忱然发觉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，忍不住握紧了江五水的手，动作笨拙地扣住她的手指。

好像这样两人就被锁在了一起。

江五水眨眨眼，嘴唇忍不住上扬了一个弧度。她用空余的手抓住男生的领带，原本板正戴好的银色领带夹被她扯得松垮。

徐忱然还是比她高上不少，需要稍微弯一下腰。

唔，头也要低一点点。

江五水满意地覆上了男生的唇，对方惊愕到都忘记了要抓紧她的手，任由她双手都捧住了他红得彻底的脸。

这是徐忱然自我认知里的初吻。

而江五水装作没有看见，面前男生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郁存斋，以及对方脸上难得一见的阴郁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