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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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令沅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，仍在说：“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……你先等一下，我开快点。”他踩下油门，车速上到六十，要不是前面有别的车挡着，他能开到一百。殷晓瞠目结舌。她还以为程令沅只能开到四十。程令沅一心想着停车就表白，偏偏路况稀烂，六十开了不到一百米又降回到四十，接着是二十……最后索性不动了。车窗外霓虹闪烁，照着这座城市像五颜六色的发光体，车内，空调里的热气吹得人晕乎乎的，殷晓摘下围巾，噼里啪啦的静电让她的头发像做了烟花烫。程令沅见状，忍不住伸手压了压她的头发，殷晓宛若触电，睁大了眼睛看他。程令沅的手停滞住，两人大眼瞪小眼，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。“你手不酸吗？”殷晓傻乎乎的问。“不酸。”说是不酸，他还是将手缩来了回去。前面的车启动了，程令沅也跟着上去，但依旧开的很慢。幢幢灯影照在两人身上，空调的热气想要把什么东西给蒸发了。程令沅握紧方向盘，咬住嘴唇。他好像等不到停车了。现在这速度跟停车好像也没什么区别？喉咙越来越紧，指甲往方向盘里嵌入，仿佛要在上面挖出个洞来……“殷晓……”“啊？”殷晓慢慢转头看向他。“我上次说我没有很得意，因为……因为我们还只是朋友，我想说的是……我很喜欢你……”就在此时，他的手机响了。手机那一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，殷晓看到程令沅忽的紧握住方向盘，焦急道：“爷爷在哪家医院？我现在过去。”他爷爷住院了？挂断电话后，程令沅不停观察左右后视镜：“殷晓，我爷爷摔了一跤，医生火很严重，我必须过去一趟。”老年人摔跤不是小事，殷晓老家的邻居奶奶就是冬天路滑摔倒后再没醒来，“那前面路口你放我下来，去医院要紧。”程令沅歉疚的看着她：“殷晓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，爷爷没事后，我立即来找你。”他此刻的矛盾是发自内心的，甚至眼眶里都有了水意，殷晓的心抽了一下，余光瞥见前方车辆动了，她连忙道：“前面动了，我们可以走了。”临下车前，程令沅抓住殷晓衣袖：“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，要是你觉得我还可以，可以从今天开始喜欢我吗？等你喜欢到一定程度后，可以跟我交往吗？”“……其实我……”像怕她会拒绝，程令沅紧张的打断：“你不用马上回答，可以考虑考虑……”“哦……哦哦。”送走程令沅，殷晓紧绷的神经全线溃败，双腿虚软的站都站不稳，她抱住路灯灯柱，大口呼吸、喘气……程令沅居然真的喜欢她？喜欢她什么呀？喜欢她很普通？喜欢她脾气差？喜欢她夺走他初吻？他明天一早醒来就不后悔今晚的冲动告白？没等她推断出更多的可能性，她的手机也响了……并且还是工作机。她早该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不会顺顺当当的度过。“喂？”“殷经理不好了，有人要跳楼，你快回来啊！”殷晓手机差点飞出去，“今晚是周经理值班吧？找他了吗？要跳楼的是什么人？现场状况怎么样？报警了吗？”大街上还是堵，放眼望去，也没现成的空出租，殷晓飞速跑往最近的地铁站。“周经理人一直找不到，电话也打不通，要跳楼的是陈少的客人，好像是派对上跟谁发生了口角，已经报警了，但我们这边也要有人啊……”陈少是酒店员工对顶楼开趴那位的戏称。“我在回去的路上了，还有，打电话给总经理。”“可是我不知道总经理的私人号码……”“我报给你。”……地铁上殷晓心急如焚，重新研究路线后她在换乘站下车打的，这条路避开了拥堵路段，她在最快时间内赶回了酒店。酒店侧门停满了警车和消防车，看热闹的人将消防通道堵得水泄不通，殷晓好不容易找到接应她的同事，同事拿着她的工作服，六神无主：“殷经理，警察来的太快了，陈少的派对散了，想跳楼的那位也不是真的想跳，就是喝多了……现在人被警察带回去做笔录了。”“周经理和总经理呢？”“周经理还没找到，总经理快了。”“让安保部先来疏散人群，客人占用消防通道，消防车不好出去。”“好的。”殷晓脱下外套换上工作服，她望向人群，血液里的战斗因子沸腾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