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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烤热的面包切抹上黄油。老嬷嬷正在忙着处理食材、煲汤煎煮。特意为了公爵煮上清淡的炖梨汤。小女仆则在外端茶倒水。
厨房的木窗户正对着庭院后的小路。
马蹄声与铃声从远处响起,清脆轻盈,即使在吵闹的厨房里也可有所耳闻。尤里多斯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公爵府的英式敞篷马车。
他开了窗,微微探出头去。远远看到马车小巧、精致,车夫神态恭敬严肃。公爵颠簸中垂眸,他着酒红色的时兴讲究衣裳,棕黑发抹匀了玫瑰油,仔细梳好了发型,只是脸庞依旧瘦削苍白,无甚生气。他手上戴着维托斯家族的徽戒,轻轻托着下颚,神态在无所事事里漠然。
尤里多斯砰一声将窗户关上。
他将刀叉迅速放下,端面包到会客厅。随后疾速跑到衣帽间的镜子前,开始不安地摆弄发型与衣料的褶皱。理了又理,最终懊丧起今日的衣物不够俊俏。
当他出来时,神父与一行客人已经起身去迎接公爵的马车了。公爵在仆人的搀扶里走下马车,他淡薄荷绿的眼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,并未主动打招呼,而是向着姗姗来迟的尤里多斯投去显然的笑意。
神父的眼神就由公爵移动到尤里多斯身上。
一时间居然有这样的尴尬沉默。
……
“啊!真是百闻不如一见——摩多李斯公爵!向您介绍我自己,阿斯洛夫·道格。您看起来身体好多了,真是圣主保佑。您来我们这儿还适应么?……”
阿斯洛夫粗犷而爽朗的招呼响起。
所幸有这样一位和谁都能聊上两句的人。尤里多斯松了口气,他上前接替仆人搀扶公爵。公爵淡淡笑着,敷衍回应寒暄,旋即仰脸在尤里多斯的额头落下一吻。
“我的孩子,今天好么?”
不似来给神父送行,倒像专程来看尤里多斯的。
尤里多斯只觉得额角的肌肉抽跳,他已经不敢再去看父亲的反应,只是低下头去,道:“很好……”
阿斯洛夫全然未有察觉这种微妙的尴尬。他与汉米尔太太等客人继续谈笑风生,一边试图将神父、公爵、尤里多斯三人笼入他的热络氛围里。
客人们要打骨牌,掷骰子。神父是不参与这些的,尤里多斯代替他去玩了两把。带着公爵坐入了牌局后,尤里多斯就去休息室找父亲。
“爸爸……”做贼心虚。
安多诺正低头翻动着报纸,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。他听见尤里多斯的动静,就抬头。他的养子走到他身后,环住了他的肩颈。
他设想父亲要说些什么的。或者发怒,或者冷肃,要说他不知分寸,说他贪婪愚蠢,或者骂他朝三暮四,骂他背信弃义。都是可接受的。然而,父亲只是继续翻动他手里的报纸。
隔壁玩牌的笑声响起,谈笑与骰子声阵阵。汉米尔夫人尖锐的嗓音急促地说着什么,接着就是阿斯洛夫的嚷嚷。壁炉上摆着的小圣像时钟咯哒咯哒响,厨房烧开水咕嘟咕嘟,窗外雀子鸣叫。只有两人间静默无话。
“尤利。”安多诺只是这样轻轻唤他。
他示弱地更柔声道:“爸爸。公爵和我…”
“不,”安多诺却抬手,“不必解释。”
“只是您别不说话。”
安多诺把视线移到窗外。六月十五日和所有平庸的夏季日子一样。霍尔奇默克郡,这片他生长几十年的沃土故乡,从来不会缺乏雨水与阳光。风吹过麦田与丘草地,到窗前,青翠的石榴树叶折射跃动的浮光,点撒在雀黄与象牙白条纹相间的墙纸上。茶几上摆着热茶与冰糖,凳子与五角柜旧而简致,散发着木头在暖阳下的气息,像回忆一般令人目眩神迷。想说什么,但又觉得没必要,一切都会按照时令瓜熟落地,无法施以桎梏,反倒内心平静。何况他偏偏要在花车节前离开这里,似乎命运就是如此冥冥。
“我没有多的话,尤利,”安多诺只是偏过头,向自己的孩子弯眸而笑,他伸出手,抚摸养子的脸庞,此刻他纯粹作为一个父亲,“只是我离开的这三个月,保重自己。不要没有我就熬夜鬼混。要好好读书。我会想念你。”
尤里多斯听完就垂下头去,热泪盈眶。除了父亲,谁还会这样叮嘱、疼爱他呢?这使他的道德与良心再次被架在火堆上炙烤。
他鲁莽冲动、贪心不足、优柔寡断,却到底只是个无知的孩子。在最公正的审判前,这些犯下的罪责终究会要报偿。
安多诺犹豫了一会儿,才最终轻轻地捏住尤里多斯的手。阅历和聪敏使他对未来敏感又擅长于缄默不言,但,对于他的小爱人,他的孩子,他抱着那样的希望与偏爱,还是说出了多余的话。
他说,公爵并不是那样简单。
他说,我的尤利,首都是一座吃人的城,公爵来自那里,你不会明白。
他说,你长大了,但万万要小心,得到就必然会失去,名利场的捷径并非人人能走。
他说,你不是最聪明漂亮的孩子,我又无力给予你能满足夸耀的资本,只好希望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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